014. 【卷一】辛二、壬一、癸一

辛二、出教證分二；壬一、無上瑜伽教中所說分二；癸一、續中所說

　　今天，再跟大家談（密宗道次第廣論）：「辛二、出教證」，「壬一、無上瑜伽教中所說」，「癸一、續中所說」。

　　這一段文字相當長，我就從頭到尾讀了一遍。那麼，以前我己經看過，我最早看這一段文字的時候，看不懂；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？這一段文字，讀過沒有？有誰讀過的？就是第十六頁到第十七頁，我都看不懂！

　　佛學有基礎，甚至於不懂佛學的，更看不懂。研究佛學很深的，看這一段文字，也不一定懂，所以這一段文字，以前我在（密宗道次第廣論），這一篇文章裡面，我就寫了兩個字：「哈！哈！」（師尊笑！眾笑！）看不懂，只有打「哈！哈！」。

　　現在，我看得懂。還好！我是沒有看就懂；我看了不懂，沒有看我就懂。這一段文字裡面談的，在討論「空性」跟「方便」，接著是前面那一段；不過這一次所談的不同，我用一個比喻跟大家稍為講一下。

　　這個也不是什麼比喻啦！大家知道我們古代大禹治水。大禹治水是很有名，以前大禹的父親，他也是治水的；但是，他用的方法是「堵」法，就是把這個水、把它「堵」住。洪水從那裡來，他就往那邊去；大禹治水不同，他是用「疏導」法，就是水從那裡來，他引開一條路讓水走，就是走的比較好一點的路引導它，引導這些洪水。

　　我們曉得，大禹治水，「三過家門而不入」，這個「腦筋急轉彎」裡面有，「大禹治水，為什麼三過家門而不入呢？」應該很多人知道。這個問題，好像師母問過。在「腦筋急轉彎」裡面的答案是說，「他忘了帶鑰匙。」（笑！）其實，那有三過家門而不入？居然是忘了帶鑰匙。這個答案我不怎麼欣賞。我另外有一個答案，我這個答案，我也講過的，就是說，「大禹跟他的老婆吵架。」（師尊笑！眾笑！）所以，他三過家門而不入。

　　他已經很火了，還要進去裡面看她幹什麼？對不對？這個夫妻姻緣有時候是很難講的。

　　我聽說過，有活到九十歲才離婚的；以前都很好，居然老掉了牙，他才離婚！什麼原因？緣份盡了。沒有什麼原因。

　　這一段，我為什麼講大禹治水呢？一個就是「堵」法，一個是「疏導」法。告訴大家，我用這個來比喻修行的「小乘」。「小乘」它重出離，對於欲望，完完全全就是用斬斷的方法，就是「堵」法。「小乘」就是說，有欲望來，我就給它斬斷，讓欲望消失於無形，用「堵」的；欲望來了，就用這個堤防去給它堵住。

　　大禹的方法很好！這個洪水來了，這個欲望來了，我就把它「引導」，引導到好一點的地方，用引導的方法給它轉，轉、轉、轉到這個災害就消失掉。這個「疏導法」，應該講就是我們密教的「方便法」。

　　所以，修行也有「堵」法的，你一下子要把它斷掉，「立斷」，欲望斷掉，這就是「堵」法；那麼，用「疏導」的呢？「方便」，慢慢引導你，走入正途，走向成佛的這條路，這是「疏導」法，這是在密教的方便。

　　我用這個比喻，當然還沒有講到主題。這裡面所講的，是「空性」跟「方便」這一段文字。我們先讀一段文字給你聽。

　　「金剛幕續初品明顯說云，」所以你看這個文字，很難讀！就是這個樣子。「明顯說云」，為什麼還要講「說云」呢？「說」就「說」嘛！「云」就「云」嘛！「云」就是「說」，「說」就是「云」，這個簡直是「明顯說說」、「明顯云云」，他這個多了一個字，「說」就可以了嘛！「云」就可以了嘛！為什麼要講「說云」呢？這文字上修飾得不好。

　　「若空即方便，則不能成佛。」假如講，「空性」跟「方便」是一樣的話，則不能成佛。為什麼？因為，「空性」本身它就是「空性」的；「方便」假如是「空性」的話，不能成佛，因為它沒有顯現，沒有顯示出來，沒有法、無法可證，所以不能成佛。

　　「離因無餘果，故方便非空。」很簡單的，「方便」就是因；「空性」就是果。沒有因怎麼會有果呢？離開因，無餘果。所以，要成佛，一定要方便，否則成不了佛的。它這邊講的很清楚。「故方便非空。」－－「方便」不是「空性」。

　　「諸見起顛倒，及追求我見，為遮我執故，諸佛宣說空。」這裡，佛為什麼要講「空性」呢？這主要是，有一個題目在裡面，是有原故的。「故曼陀羅輪，方便安樂律，由佛慢瑜伽，成佛非遙遠。佛具三十二相，八十隨好故，以彼方便修，方便謂佛形。」這一句話，我認為很好。

　　我們曉得，如來、祂具備三十二相，八十隨形好，這是為什麼呢？這是為了你方便修。我們密教重觀想，你要觀佛的，你要觀想佛的這個眉毛像月亮、像彎的那種月亮，彎起來，像嫩眉、蛾眉形那種月亮，鼻子要隆，隆起來、但是要不見孔，不見孔相，有「不見孔相」。

　　牙齒要四十顆，你牙齒要有四十顆，回去算一算看：你牙齒有沒有四十顆？從這邊算到這邊來，上下兩邊加起來，上面二十顆、下面二十顆，一共要四十顆牙齒，你少一顆都不能成佛。糟糕！我有蛀牙。（師尊笑！）因我已經沒有蛀牙了，我講蛀牙，是從前的事情、從前的事，我媽媽最清楚。我從來沒有看過牙科的因為什麼去看牙科呢？牙齒痛才去看牙科。

　　台灣！我們以前在台灣，從來沒有說去洗牙的。我活到三十幾歲，哇！我三十八歲的時候來美國的。我三十八歲以前，在台灣，從來不知道洗牙是什麼回事；到了美國，突然間說，有洗牙，我去看牙科，他說要洗牙，他問我，你洗過多少次牙？我給他這樣子（搖手），他說，「五次」，其實是「無次」，連一次都沒有洗過牙齒；在美國是這樣子，牙齒保健，每半年要洗一次牙。

　　在小時候啊，因為小的時候，剛好是空襲嘛！那個美機空襲，日據時代，日本佔領台灣的時候，沒有什麼牛奶喝的。以前，我媽媽講，就是用那個糕，我們台灣人講「糕」。那是什麼？米粉做的「糕」；米粉做的糕，然後去加上一點水去磨，就是這樣子。所以，我還是不要講比較好。

　　牙齒很早就蛀牙，很早就蛀牙，而且也拔掉、拔了幾顆，糟糕！一拔就不能成佛了！佛要四十顆牙齒啊！四十顆牙齒而且要很白、很細的，像貝齒一樣的，笑起來很好看的。祂有四十齒，那三十二相裡面它有記載的；現在，好像到了我們這個年紀，五十幾歲、六十幾歲，大部份都有假牙，都已經裝了假牙。

　　我記得，我以前一個國文老師，是四川人，他在上課的時候，打一個噴嚏，一打噴嚏，ＫＯ！假牙掉出了好遠！我那小的時候，不知他掉了什麼東西？他怎麼搞的呢？上課也吃口香糖嗎？結果不是！原來，是打一個噴嚏，假牙掉出來。

　　我想，如來、釋迦牟尼佛當然是沒有假牙的。但是，聽說，有到印度的人，他們都什麼……，他們印度衛生奇差，也沒有什麼牙科好講的，街上居然有賣假牙的。反正，你那個印度人一過去，路邊攤擺了一大堆牙齒在那裡，你就一個個拿起來裝。（笑！）

　　裝合適的，馬上就付錢，說這個剛好，可以這樣子；馬上一個賣，一個買，天底下也會有看到路邊上賣假牙的、居然印度有在賣假牙，而且哪一種形狀都有；每個人在那邊挑，挑起來就裝。

　　佛具「三十二相」，是不准有假牙的，也不准有蛀牙的，四十顆牙齒都保持的很好、很完整，另外祂還有一個相，很奇怪的！「廣長舌相」，你們聽過沒有？「廣長舌」，（阿彌陀經）裡面，「如來現廣長舌相，遍佈三千大千世界。」舌頭伸出來，據說，祂能遍佈三千大千世界，這個是形容的過火；那整個世界、宇宙三千大千世界，都變成舌頭了。是這樣子的，可以把自己的臉遮住，這叫「廣長舌相」。我看我們都不要成佛了，因為你舌頭伸出來，想抵住你的鼻子尖都很難的；舌頭伸出來，你能夠抵住你的鼻子尖嗎？都很難的！祂舌頭伸出來，能夠把自己的臉蓋住，我們台灣話說，「蓋頭蓋臉」；這也是三十二相其中的一個。

　　佛還有「八十種隨形好」。其中有一樣：只要祂站出來，所有的人看到，都會心生歡喜，這在我們現代人講，叫「命犯桃花」。（笑！）每個人看到祂都會歡喜，那還得了！祂不是「帶桃花」是什麼？

　　不過，佛、祂的「八十種隨形好」是這樣子，為什麼有這些形象呢？它這邊講的，「以彼方便修，方便謂佛形。」就是要讓你能夠方便去修，你能夠依照佛的這些形象跟三十二相去修行。

　　我們密教重觀想，密教一定要觀想佛的形象；從「種子字」、從「月輪」、「月輪中有種子字，種子字生出本尊」、就是佛。那你要觀想佛，就是要依照祂的三十二形相、八十隨形好去觀想，這是要你方便修，這就是佛形、佛的形象。

　　你不能觀想，還是不要講好了！對不對！你不能觀想佛的形象、那個不好的形象出來嘛！你一定要觀想好的形象，像「三十二相」啦、「八十種隨形好」，這樣子觀想出來，引起你心生一種喜悅；而且，意念上的清淨會產生，這是為了於方便修行的。那麼這個法，就是「方便法」。

　　其實，佛的形象真的是這樣子嗎？真正的形象應該是「空性」。這三十二相，你們要仔細研究的話，在（瑜伽師地論）裡面就有寫，佛的三十二相（瑜伽師地論）裡面有。

　　那麼這一段文字，我再跟大家討論一下。當然也有講要修「空性」的。佛為什麼講，要修「空性」呢？這裡面有提到。「若爾何為宣說空性？」這一段文字，在第十六頁，第九行，「此是天種慧師所說，極為善哉。若爾何為宣說空性？謂有於法無我起不正見，追求我見，著我執者，為欲遣彼二我執故，宣說無我空性。」

　　為什麼佛要講「空性」呢？為什麼要宣說「空性」呢？因為一般修行的人啊，大部份執著，有兩個執著，一個就是，「於法無我起不正見，追求我見、著我執著。」這主要就是說，我們在學佛上面，「我執」很重；「我執」很重的話，去學佛始終是沒有辦法得到成就。為了破「我執」的原因，所以如來要先說「空性」；但是，你假如是完全追求「空性」，去修「空性」，沒有用方便法的話，你容易進入「頑空」、也很容易進入「頑空」，也就是到了沒有邊際的那一種境界裡面去了。

　　這裡有寫到，這邊第十七頁，第五行、第四句；「說若唯修離方便空，當生空無邊等無暇難處。」這一段話是這樣子講的，如果單單修出離，只是修空、修空性的話，你會生在空無邊等無暇難處，也就是容易生頑空的地方、無邊的空際。

　　這兩段話是非常清楚，很明顯的，就已經講出來了，「要宣說無我空，又要宣說方便佛法。二者要兼著這樣子去修，才是正確的。」那麼，這當中有它深藏的智慧在裡面，修「方便」不能離開「無我空性」；那麼，修「無我空性」，也必須要兼著「方便」來修的，這二者本身是不可以分開的。

　　整篇的文字，大部份都是在講，「空性」跟「方便」，當然也有互相的討論。我舉一個例子來講，「空性」是什麼呢？「空性」就是「佛性」，就是「如來」，就是「真如」，也就是「真理」，也就是「宇宙的意識」。那麼，「空性」跟「神通」是對比的。

　　「神通」是什麼呢？「神通」可以講，就是「方便」；「空性」就是佛啦！那麼「神通」是什麼呢？就是佛的「方便」啊！沒有神通的話，佛就不明顯；一定要神通才明顯。這是我舉出來的例子，就是讓大家知道的。

　　什麼是「佛」？「佛」就是「空性」；那什麼是「神通」？神通就是如來的「方便」。為了接引天下的有情眾生，祂必須要顯化神通力，才能夠接引有情的眾生回到「空性」。這一點是我跟大家解釋，因為它整個裡面討論得非常的多。

　　真正要圓滿的話，「空性」跟「方便」一定要結合在一起。以「方便」為因，以「空性」為果，這是基本上的；以方便為「因」，以空性為「果」。那麼，有「因」才有「果」；假如，沒有方便為「因」，這個「佛果」，佛就修不成了，就不會有「果」了。

　　你們看了這些文字，很多的文字，也不容易看得懂。它這裡面有幾個東西，有幾個解釋必須要跟大家講的，有「天瑜伽」，「天瑜伽」、將來我會給大家解釋，因為「天瑜伽」就是修色身的，修色身的、是「天瑜伽」。這裡面有「天瑜伽」，還有「曼陀羅輪」。這個修「曼陀羅輪」，就是「咒輪」；這是殊勝方便的一個密教的一個法，叫「修曼陀羅輪」。

　　這裡面講的很清楚，在第十六頁，最後一行，「然今意說行相現為天輪之方便，與達空性之智慧，互不分離。」互相是不分開的；也就是，形相現為「天輪」之方便，就是「天瑜伽」，跟達到「空性」的智慧，是互不分離的；也就是講，「空性」跟「方便」，是不可以分離的。我這樣子講，這一段的文字，差不多都可以清楚了。

　　嗡嘛呢唄咪吽。

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九日